趁著下雨天,在家把地拖了一遍,一切都跟平常一樣,我用力的搓洗擦過地的布,用力的做事讓我感覺比較平靜。
誰想到昨天夜裡,我們又去了一趟急診室。
半夜聽到一聲“碰”,警覺性的跳起跑到孩子房裡去,Ryan已經倒在地上抽蓄,馬的,又發作了,白天明明沒什麼異狀,我們既沒出門,他睡前也很正常。嘗試著喚醒他,但他還在發作階段,不行,要叫911。打了電話,一邊叫Dylan,Dylan 是個乖孩子,在我還在關切Ryan狀況時,他自己馬上就乖乖換上外出服,已經準備好了。消防隊幾個大漢來家裡,弟弟怕的哭了,Ryan 也慢慢恢復意識,搞不清楚的有點想要掙扎,唉,這已經是第幾次我們送急診了。再去醫院的路上,我在心理安慰自己,沒關係,有病就吃藥就好了,雖然說長期吃藥可能會傷肝,傷身體,但人命本來就有長有短,他既然命是如此,我們也只能接受。我冷靜地開著車,心酸鼻酸,但我不慌,一邊也安撫著擔心哥哥而害怕的富富,沒事的,我們要勇敢,媽媽在,不要害怕。
半夜三點,富自己帶了本書,安靜的看著,我覺得好疲累,但也別無選擇,這幾年的壞運,事情只會更壞,不會更好,我在心裡不斷給自己打著預防針。我在想要不要麻煩朋友,把富送去睡一下,但大半夜的,還好富很懂事,靜靜的守在旁邊,看著他的書。我想著別人看著我的人生,該是有多麼悲慘,其實我已經有點冷感了。像以往發作過後的經驗,睡熟後起來的Ryan,又恢復成正常的樣子,一切好像沒發生似的,但我知道,他又得開始吃藥了,吃藥就吃藥吧!他這病,也許就是得吃一輩子的藥,我不知道這對他以後的生活會帶來什麼樣的影響,但我想就像其他有過敏或氣喘的小孩一樣,有病就有病吧!Ryan覺得有點guilty,彷彿生病是種罪,我告訴他,生病不是你的錯,但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是你的責任,不然你生病,不但自己suffer,你的家人也會跟著suffer。不知道他聽進多少,領悟多少,但我能做的,也只有如此而已。
早上五點,回到家,熱了點飯,兩兄弟如常的嘻笑,折騰過後,都餓了。吃過,再回床上去睡覺,睡醒,還是上午。我開始把小床移到我房裡,Ryan還是跟我睡,比較放心。外頭下著大雨,那也不方便去,還好買便當很方便,之前在考慮搬回台灣住,但住在美國,還是方便舒服多了。還是以不變應萬變比較好吧。做完家事,閒下的空檔,心開始覺得很悶,還是不一樣了。雖然Ryan又回復平常的樣子,但發病就是發病,不能當沒事,還說房子風水不錯,現在看來也不怎麼樣。心裡抱怨了一下孩子的爸,但又拋開了念頭,他自己都救不了自己,還顧得了我們?生活就是得我自己承擔。
還有多少不好的事在等著我?原本讓我覺得挺幸運找到的工作,現在也有點變了樣,還是低調點好,有時候自己很容易被情緒牽著走,老闆說我能幹,我就真以為有什麼了,其實,就悶著頭默默地做就好了,想太多了,老是忘了自己已經中年,常常忍不住小姐脾氣就要上來,唉,所謂人生,就是不斷學習如何看淡一切,但看淡了一切,又如何呢?什麼都沒有答案,只知道自己無論如何得撐下去才行,必須得撐著才行。